觀察站／台灣勞動意識之路比想像還遠

2017-06-20 14:01:31聯合晚報本報記者陳素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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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，華航空服員透過加入職業工會迅速集結，隨即快速通過罷工決議，不到兩天無預警罷工，徹底癱瘓華航調度能力，迫使資方一天內接受訴求，締造航空史及罷工史雙重紀錄。

一年過去，新的工會數量並未具體成長，檯面上也不見工運事件風起雲湧群起效應，台灣勞工勞動意識的啟蒙之路，比想像還遠。華航驚天一罷事件的效應或許激起小漣漪，卻不見大波浪。

華航罷工有特殊天時地利條件，例如勞工不滿情緒積蓄到最高點、外部工會協助發動突襲罷工策略成功，更重要的是，適逢新政府上任一個多月，為免事態擴大，強壓具官方色彩的華航出面接受訴求，才能不到24小時讓事件落幕。

華航空服員在去年戰役取得絕對優勢，卻不代表多數勞工享有相同條件。例如同樣是航空公司，去年底復興航空無預警宣布解散，興航工會雖激烈抗爭要求政府介入，結果卻大不同。一來興航是純民間公司，當企業因營運危機倒閉時，公權力頂多要求雇主盡到勞基法最低責任；二來此例一開，所有企業經營危機豈非都要求政府概括承受？

台灣工會幾十年停滯不前，勞工欠缺參加工會的熱情與企圖。早期政府抑制工會自主的歷史背景：戒嚴時期除了國公營事業工會因政府刻意扶植成立，民間企業幾無工會；工會法單一工會框架，更讓許多民間大型企業透過扶植親資方人士籌組工會「卡位」，壓制其他人士另組工會。此一狀況雖因政黨輪替，而在國營事業工會產生「質變」，卻未及於民間企業。

儘管勞動三法於2011年修法通過，正名企業工會名稱，增設誠信協商機制，要求雇主不得拒絕與工會協商，並增加不當勞動行為裁決，讓雇主不得再刁難打壓工會幹部，但相對於資方擁有的資源，工會仍屬權利不對等相對弱勢；加上台灣以中小企業為主，員工流動率高，勞工長期對勞動意識無感，都讓企業工會籌組難上加難。

無論如何，去年華航空服員成功罷工，必有其值得期待的正面效益。例如華航約3000名空服員，有2600多人加入桃園空服員職業工會，捨體制內的企業工會爭取權益，無疑為單一企業勞工另闢一條工會路徑，逼迫傳統企業工會自我提升，否則可能被勞工離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