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務部次長有沒有主導拔管？看這四回合出手就知

2018-05-22 08:00:00聯合報記者程嘉文／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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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碧仲昨天在立院表示，自己被指為蔡政府「拔管三大將」之一，主導拔管論述是無稽指控... — 蔡碧仲昨天在立院表示，自己被指為蔡政府「拔管三大將」之一，主導拔管論述是無稽指控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台大校長糾紛，被指為蔡政府「拔管三大將」之一、主導整個拔管論述的法務部次長蔡碧仲，昨天在立院表示，這是不明就裡的人所做的無稽指控。自己身為法律人，就事論事、依法行政，依據認定事實跟適用法令，提供法律專業意見，還是要由跨部會小組去參酌，最後由教育部做成決定。

律師出身的蔡碧仲，原本在法界、嘉義政界就是知名人士，這次捲入拔管事件，更使他的知名度大大擴張。不過到底蔡次長算不算拔管大將？還是要回到4月10日與25日，他出席跨部會「管中閔教授赴大陸地區從事學術交流等活動適法性疑義諮詢會議」當中的發言，才能有所認定。

「北立雄南碧仲」挺綠律師成法務部次長

2008年嘉義縣長陳明文（左二）涉嫌貪汙獲交保，因檢方抗告由太太廖素惠（左三）、... — 2008年嘉義縣長陳明文（左二）涉嫌貪汙獲交保，因檢方抗告由太太廖素惠（左三）、律師蔡碧仲（左一）陪同再次出庭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今年60歲的蔡碧仲，是雲林縣元長鄉人。政大法律系畢業後考取司法官，歷任澎湖、雲林、嘉義地檢署，然後轉任律師。由於在檢察官任內就辦案績效卓著，當他轉任律師時，在地方造成轟動。接下來廿多年，他的事務所在南部生意興隆，始終是嘉義地區接案量第一，有「吸塵器」、「流刺網」的綽號。

和許多知名律師一樣，蔡碧仲也和綠營有長年交情，因此有人把他和台北的顧立雄並稱「北立雄，南碧仲」。先後擔任嘉義縣長的陳明文、張花冠，任內多起官司，都由蔡碧仲擔任辯護。2004年總統大選後國親發起驗票官司，他是綠營律師之一。蔡碧仲的太太黃淑英是現任嘉義市小英之友會長，女兒蔡舒景在民進黨中央擔任專員。嘉義縣政壇還有傳言指，陳明文想推薦他出馬參選。

2016年11月12日，媒體披露：懸缺四個月的法務部政務次長，將由蔡碧仲擔任，當天蔡碧仲也對記者證實，已經獲部長邱太三徵詢，自己也已同意，最快15日上任。沒想到當天法務部立刻以另一位政次陳明堂署名發出新聞稿，表示「有媒體報導已有特定人選並報核定乙節，與實情不合，特予澄清，並請勿訛傳」，使得局面頓時尷尬，直到21日晚間總統府正式公布人事為止。

外界對此有人解讀，這是因為部長邱太三屬於新潮流系，蔡碧仲則與「泛英系」的陳明文交情深厚，所引發的內部角力。第二年，三立電視台報導邱太三欲幫妻子宋富美關說回任法官，就又引發傳言，指這是「非新系」意圖打下邱太三，讓蔡碧仲扶正。

當然，對相關人事齟齬傳聞，各方當事者都嚴正否認，宣稱並無此事。

拔管之役名列法務部代表

台大校長遴選引起的「卡管」爭議持續超過3個月，最終教育部仍不聘任管中閔上任。圖... — 台大校長遴選引起的「卡管」爭議持續超過3個月，最終教育部仍不聘任管中閔上任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今年1月，管中閔當選台大校長，但隨即「倒管」勢力發動一波波進擊，但台大仍堅持遴選結果，外界也質疑蔡政府因為政治色彩刻意「拔管」。教育部長潘文忠宣布，將成立跨部會的諮詢小組，討論管中閔是否合法適任。

第一次會議於4月10日召開，除了教育部長擔任主席，以及次長、法制處、人事處之外，並邀請法務部、陸委會、人事總處以「相關部會」身分，中研院、台大、移民署以「列席機關學校」身分參加，「專家學者代表」包括中研院士吳茂昆、台北教育大學教務長周志宏、世新大學前校長賴鼎銘。

第一回合：要管中閔等自證沒有大陸兼職

教育部人事處羅列管中閔赴陸兼職疑義，資料第三項竟是取自人人都可編輯的百度百科。 ... — 教育部人事處羅列管中閔赴陸兼職疑義，資料第三項竟是取自人人都可編輯的百度百科。記者吳佩旻／翻攝

從會議名為「管中閔教授赴大陸地區從事學術交流等活動適法性疑義諮詢會議」，可知焦點放在管中閔是否在對岸違法兼職上。但中研院與台大都表示，並未發現兼職狀況，廈門大學回函也說並無兼職。蔡碧仲對此表示，無法光憑上述資料，就斷定管中閔無兼職行為。他並認為，對於廈大官網上為何有管中閔任職的資訊？是否經管本人同意？廈大、台大或管中閔都應該說明。

第二回合：改攻台哥大獨董

台大教授陳昭如（中）等多位台大教授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，認為管仲閔未主動擔任台灣大... — 台大教授陳昭如（中）等多位台大教授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，認為管仲閔未主動擔任台灣大哥大獨董，教育部應該不予以核定本次的遴選結果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由於是否違法赴陸沒有明確證據，蔡碧仲帶動議題轉向，由「大陸兼職」轉為「國內兼職」。他指出，管中閔除擔任台灣大哥大的獨立董事，還兼任公司的薪酬委員會委員，可決定蔡明興（副董事長，台大校長遴選委員之一）的薪水，兩人有利害關係。

蔡碧仲指出，管中閔與蔡明興之間的利害關係，應由兩人或遴委會來揭露，否則他人怎能得知？究竟不是所有遴選委員都在玩股票，都會知道管是台哥大獨董。在本案中，蔡、管二人100%應該利益迴避。蔡的薪水掌握在管手中，如何能公正執行遴選委員職務？

他強調，討論應該集中在這部分，如果確認瑕疵強度已經到明確不適任地步，其它難以查證的部分就可不計，事情才能很快解決。

第三回合：明確建議不同意聘任

4月25日的第二次會議，原本以專家學者身分出席的吳茂昆，已經轉任部長，成為會議主席。這次的會議長達4小時，其中焦點都放在管中閔與台哥大的關係上。

蔡碧仲在會中代表法務部做出了非常長的發言，同樣將焦點放在管中閔和台灣大之間的利益迴避上，是第一個明確建議「不同意聘任」的與會代表。他指出，管中閔兼任台哥大薪酬委員，未經校長批准，即開始執行業務，明顯違法兼職。管在台大曾擔任多項職務，對相關規定不可能不清楚，因此是明知故犯。以其違法行為，應無法勝任執牛耳地位之台大校長職務，遴委會之組織與結果也明顯有失公正。

第四回合：主張請管說明給管救濟管道

根據消息人士的轉述，相較於第一場會議主席潘文忠很少對具體內容發表意見，吳茂昆在第二次會議中已轉任主席，他表示，台大校務會議完全沒有管中閔兼職台哥大的相關資訊，所以投票時完全沒有根據，對第一輪就被刷掉的候選人不公平。

在各方發言者立場逐漸傾向管中閔不適任之後，吳茂昆要求法務部「回去再幫我想一下」，如果將全案退回，台大不服，會不會回來挑戰決策適法性？

蔡碧仲回答，受到不利的對象，當然可以提行政救濟，如今應趕快下決定，做了之後還有救濟途徑。他在會中也建議，在做成最後決定之前，請管中閔來表達意見，會比較周延，如果管不願意來，就是另一回事。不過諮詢小組無權作決議，只能儘量提供看法，最後怎麼做還是要教育部來斟酌。

立場鮮明是否主導可受公評

總之，蔡碧仲在兩次會議中態度鮮明，主張管中閔不適任校長，立場毋庸置疑；蔡政府「拔管」方向由赴陸兼職轉回最早的台哥大獨董，他更是關鍵推手。不過蔡碧仲究竟是法律人，雖然力主「拔管」，同時也強調應該有相關救濟管道。但是教育部採納了他的鷹派論述，卻沒有接受他的「可提救濟」主張，不但從未正式邀請管中閔說明，甚至連拔管是「行政裁定」（是裁定就有救濟空間）都不敢承認。

至於蔡碧仲本人否認主導拔管，是不是事實，或許從逐漸曝光的會議內容來看，可以很容易做出判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