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航吳茂昆不問是非？來看民進黨最後怎樣自打臉

2018-07-05 08:00:00聯合報記者程嘉文╱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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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執政黨與「盟友」們對吳茂昆的肯定、聲援與辯護，如今都成為尷尬的紀錄。圖／聯合... — 先前執政黨與「盟友」們對吳茂昆的肯定、聲援與辯護，如今都成為尷尬的紀錄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7月3日，監察院以13比0的票數，通過彈劾教育部前部長吳茂昆，理由是他在東華大學校長任內投資成立公司，違反兼職規定；並且將學校的研發成果轉給自己公司去申請國際專利，涉及圖利。由於監察院上個月剛通過修改監察法施行細則，必要時可以對彈劾案表決結果具名。吳茂昆也成為改制之後，第一個被監委們具名彈劾的官員。

今年4月16日，行政院記者會宣布由吳茂昆出任教育部長，接替請辭的前部長潘文忠。4月19日交接上任，然而吳茂昆不斷被爆料各項爭議行為，終於在5月29日請辭下台，任期僅41日，是目前中華民國任期最短的教育部長。

吳茂昆爭議「連環爆」而下台，至今一個多月，政院還沒有擇定新任部長。對於蔡政府與賴清德內閣的形象傷害，可見一斑。尤其先前執政黨與「盟友」們對吳茂昆的肯定、聲援與辯護，如今都成為尷尬的紀錄。

全教總之前手持「人非茂昆，孰能無過」、「新五恥運動」，並在教育部門前上演行動劇，... — 全教總之前手持「人非茂昆，孰能無過」、「新五恥運動」，並在教育部門前上演行動劇，要求吳茂昆下台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●綠委、名嘴、老同事聲援

4月16日，政院宣布新任教育部長後，立院民進黨團幹事長何欣純說，吳茂昆出線令人耳目一新，跳脫原本大家揣測的「高雄幫」。她說，吳茂昆有政務官經驗，本身學術地位世界知名，後續回台貢獻一定力量，出任教育部長非常適當。至於如何處理台大校長人事案，她期許吳茂昆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」，相信他一定做得好。

吳茂昆曾經擔任校長的東華大學，除了在官網打出橫幅「恭賀吳前校長茂昆接任教育部長」之外，學運社團「烏頭翁社」也於吳茂昆上任前夕的18日晚間，舉辦座談會「我對吳茂昆當教育部長的期待」。由於當時吳茂昆已經被質疑「大陸兼課」、「溢領獎金」等問題，「挺吳派」還推動一項「東華大學是卓越大學，肯定吳茂昆校長貢獻」連署。

●「昆伯護航大會」太難看

在座談會中，多位教師發言肯定吳茂昆的表現，也對外界質疑吳的地方提出澄清。華文系教授楊翠（太陽花學運領袖之一魏揚之母，當時即將接任促轉會委員）表示，吳茂昆不權謀，也不做表面工夫，在面對「媒體霸凌」時也沒替自己多作辯解，但他的優點是願意聽、可以對話。楊翠也說，客觀看來，她覺得吳茂昆是「最倒楣的校長」，現在媒體報導的很多吳茂昆爭議行為，是制度的問題。

不過這場座談，也有校內的反吳人士到場「踢館」，並且譏諷為「昆伯護航大會」。

雖然校內有送暖的老同事，不過外界對於吳茂昆在大陸講學，甚至掛名軍工企業顧問的說法，仍然不斷被爆出。對此，名嘴姚立明在政論節目表示：「這些『證據』都來自中國，一點都不令人意外。」立委鍾佳濱也在節目宣稱，監院糾正的是東華大學，不是吳茂昆。

●當時賴揆說要負責…

當發布吳茂昆接任教育部時，行政院長賴清德誇讚他「學術成就頂尖」，期許他推動高教轉型。4月27日，教育部宣布駁回台大校長遴選結果，「卡管」變成「拔管」。29日，吳茂昆面對外界違反「大學自治」的質疑，聲稱「學術沒有真正的民主」，又反批政治力介入台大校長遴選的說法，並反問記者：「我有政治介入嗎？」

吳茂昆「悍然拔管」的強勢作風，使得自己更成為外界砲火的焦點。5月1日，行政院長賴清德公開支持吳茂昆，表示「不允許有人躲在大學自主的護身符後面」。5月4日，賴清德站在立法院議場的備詢台上，面對立委輪番對吳茂昆任命案提出質疑，賴清德一字一句回應：「我是行政院長，部會首長的任命都是經由我同意任命的，我負責。」

相較之下，蔡英文總統則沒有明顯「挺吳」的紀錄。5月5日，蔡總統到彰化參觀畫展，難得跟吳茂昆同台，但不過兩人的互動並不密切。政壇傳言，總統對於管中閔事件一發不可收拾頗為厭煩，吳茂昆是獨派色彩鮮明的賴揆所選擇。

●徐國勇強勢硬挺

如果說賴清德因為挺吳而成為「重災區」，那麼每天被記者詢問，每天都要反擊「反吳勢力」的政院發言人徐國勇，絕對是超級災區。「嘉言」之多，不及備載。

從16日政院宣布人事以來，對吳茂昆的各項操守質疑就沒有斷過。徐國勇除了強調吳茂昆「就是政府的一部分」之外，也闡釋賴揆的「教育部長肩負轉型任務」一說，表示吳茂昆擔任東華校長時有兩件事值得注意，一是第一個跳出來挺太陽花的大學校長，二是立院審查預算時，吳茂昆是唯一舉手支持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的校長。

對於吳茂昆在東華校長任內溢領經費一事，18日徐國勇表示，以吳在國際學術的地位，不可能為了一個月5萬塊而有溢領，東華大學也都澄清過了。

面對總統府前副秘書長羅智強指稱，吳茂昆擔任大陸「西部超導材料科技有限公司」的技術顧問，徐國勇上廣播節目反駁，自己問過吳茂昆，他根本沒去過大陸這家公司，而是受邀去上海演講，並質疑羅智強出示的照片「移花接木」，強調吳「沒有任何問題」。

●官員相挺言詞「出格」

在國民黨立委柯志恩等人持續追打下，到了5月下半，吳茂昆「沒有問題」的防線已經逐漸難以支撐，執政黨立委已經不大敢把話說滿。官員們則為了竭力護吳，言詞愈來愈「出格」。被外界形容為「拔管三大將」之一的法務部次長蔡碧仲說，「吳茂昆違法，不代表管中閔同樣可以違法」；徐國勇進一步表示，就像一群人闖紅燈，被抓的人不能說別人也闖紅燈，警察就不能罰。

吳茂昆被指，兼任慶富造船陳家的「陳水來文教基金會」董事，同樣有兼職問題。徐國勇24日表示，陳水來基金會是慈善基金會，吳茂昆兼任董事不必事先向學校報備，「與管中閔不同」。

一般認為吳茂昆最後終於「被下台」的原因，是被揭發在扁政府擔任國科會主委時，曾經違規前往大陸杭州參加「高新技術高峰論壇」。柯志恩第一次就此質詢吳茂昆時，吳回答「若違法就下台」。25日，柯志恩進一步出示當年行政院發給國科會的函文，顯示行政院未同意吳茂昆的杭州行，質問行政院發言人徐國勇：「還要再辯護什麼嗎？」

當晚徐國勇表示，不知道吳茂昆何時赴陸開會，還反問柯志恩：「你敢保證管中閔沒有問題？」柯志恩反批，徐國勇「有時間問在野黨立委，怎不去問自己的官員？」

監察院昨天通過彈劾教育部前部長吳茂昆，監委林雅鋒出面說明。記者陳柏亨／攝影陳柏... — 監察院昨天通過彈劾教育部前部長吳茂昆，監委林雅鋒出面說明。記者陳柏亨／攝影陳柏亨

●尷尬的結束

3日下午，監察院宣布彈劾吳茂昆，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徐國勇，又要他表示意見。徐國勇回答，「吳前部長之行為雖非無因，亦為因時間緊迫下所為之權宜措施，但對於未在權宜措施之後，進行補正程序作為，導致行為在法律上經監察院認為違反規定而遭彈劾事，行政院表示尊重。」

不過徐國勇的說法，當中提到「權宜措施」等句子，其實正是13位投票彈劾的監委中，6位蔡總統提名的監委在會後發表的「協同意見書」內容。這份協同意見書強調，吳茂昆投資成立公司，違反公務員服務法情節明顯，因此支持彈劾；但是吳成立公司到底是否圖利自己或他人，還是真的為了學校著想？新監委認為調查不夠詳盡，因此態度保留。

「確定違法，未必圖利」，這項「英派監委」所提出的看法，也就儼然成了行政院的下台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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