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菸延燒將軍升官大亂調！小英沒說的心結也現形...

2019-08-02 08:00:00聯合報記者程嘉文／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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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勤人員利用總統出訪大量購買免稅菸走私事件，由於組織團購免稅菸的吳宗憲、張恒嘉兩位少校，都隸屬總統府侍衛室的「永和警衛室」，侍衛長張捷中將事發當天就被調差。總統府挑選憲兵指揮官鍾樹明中將接任侍衛長。

侍衛長調差牽動兩位中將調新職

至於鍾樹明留下的憲兵指揮官遺缺，國防部決定由陸軍第六軍團指揮官黃金財中將接任，軍團副指揮官楊基榮中將則「扶正」接任指揮官。昨天上午，在桃園龍岡的六軍團龍山營區，由參謀總長沈一鳴上將監交，黃金財把六軍團指揮官印信交給楊基榮後，隨即北上趕往北市民族東路的憲兵忠貞營區，換上橄欖綠色的憲兵軍常服，宣誓接任憲兵指揮官，典禮還是由沈一鳴主持。

去年十二月，楊基榮參加國軍將官晉任典禮，元旦正式升為中將，七個月後接掌陸軍最大的... — 去年十二月，楊基榮參加國軍將官晉任典禮，元旦正式升為中將，七個月後接掌陸軍最大的六軍團，創下紀錄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重要軍職需滿一年卻常被迫分段完成

對軍人來說，具備應有的學經歷，是列入晉任考量的必要條件。依據國軍的人事制度，擔任「重要軍職」必須滿一年，在個人未來升遷上，才算是有效的資歷。

不過，這次調動的兩位中將，原先職務都才就任不久，就又被調新職：鍾樹明六月才剛由參謀本部作戰次長，轉任憲兵指揮官，結果不到兩個月，又被調往總統府。黃金財去年十二月十六日調六軍團，也只幹了七個半月。

因此，就累積「軍團指揮官」這一職務的資歷來說，由於憲兵指揮部可以比照軍團，因此黃金財的資歷可以繼續累積；但鍾樹明就只有不到兩個月，未來勢必要再調到其他軍團（或同等級）職務上，至少要湊滿一年，才算是有此資歷。

愈受長官重用職務愈常分批湊滿？

事實上，國軍將領把同一類職務的年資，「分批湊滿」一年的例子還不少，而且往往愈受長官重用者愈是如此。以鍾樹明來說，他在民國一○六年九月調任參謀本部訓練次長，第二年三月，新任國防部長嚴德發就調其擔任俗稱「大主任」的政務辦公室主任，七月他又重回參謀本部，擔任作戰計畫次長。先後一共有十六個月的聯參次長資歷，符合條件。總計他晉任中將兩年出頭，就已經歷經六個職務。

總統府新侍衛長鍾樹明（中）上任後，陪同總統蔡英文到雲林視察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國防部的「政務辦公室主任」與「部長室主任」，分別為中將、少將職缺，俗稱「大主任」與「小主任」。由於歷任國防部長大多是軍職退伍，這兩個「自己人」職缺，通常都是部長出身同一軍種，甚至往往是部長當年的幕僚。例如現任參謀本部後勤次長黃佑民中將，在高廣圻部長任內，被由海軍192少將艦隊長調任「小主任」，由於艦隊長資歷未滿一年，因此又被外放擔任124艦隊長主任，讓相關資歷達一年以上，以免影響其未來發展。

將官任期長短不同時代差很多

如果檢視政府遷台以來，高階將領的任期，會發現有趣的現象：

以軍令系統之首的參謀總長來說，在蔣中正總統時期，除了任上猝逝的桂永清之外，多數總長任期二至三年，最長的是彭孟緝上將（兩度擔任，分別為三與六年）。民國六十年代初，蔣經國接班掌權，直到他在總統任內逝世，是高階軍職在位最久的時間：這段期間內，郝柏村上將擔任總長長達八年，賴名湯與宋長志也在任六、五年；各軍種總司令任期超過五年者，包括蔣仲苓（陸軍）、宋長志、鄒堅、劉和謙（海軍）、陳衣凡、烏鉞（空軍）。

在此之後，國軍建立重要軍職將領的任期制度，原則上是「一任兩年，得延長一年」。不過到了近年，高階將領的任期，有愈來愈短的趨勢。其中原因之一，是將領的退休年齡降低，加上參謀總長由一級上將（終身職）降編為二級上將（六十四歲退伍）。從民國一○二年總長降編以來，五位前任參謀總長（嚴明、高廣圻、嚴德發、邱國正、李喜明）當中，只有李喜明在任超過2年，時間最短的邱國正，上任半年就退伍。

參謀總長李喜明七月屆齡退伍，從總長降編以來，五位參謀總長只有李喜明在任超過兩年。... — 參謀總長李喜明七月屆齡退伍，從總長降編以來，五位參謀總長只有李喜明在任超過兩年。圖／聯合報系資料照片

陸軍聯兵旅長年改後任期變長了

中將、上將的在位時間愈來愈短，但是少將以下到校級軍官，近兩年卻因為政府推動年改、延後服役年限而大「塞車」。舉例而言，陸軍的聯兵旅長，通常是上校升將軍的第一個職務，以往通常一年半到兩年就會調往其他職務，但是年改之後，卻經常出現任職超過三年的例子，幾乎等於過去的兩任。

退將批將領調動無章法破壞制度

對於此波配合私菸案的軍方人事調動，陸軍前副司令、退役中將吳斯懷批評，這幾位將軍都是自己當初帶過的優秀學弟，能力都不成問題，但是相關調動方式，不僅使得主官與部屬彼此來不及熟悉了解、培養默契，更是對軍中人事的「制度性破壞」。

吳斯懷說，以侍衛長而言，現任中將或是已經可以占缺的少將，符合條件者恐怕有二十到三十人之多，卻要派剛接任憲兵指揮官，連所屬部隊都未必巡視完的鍾樹明？黃金財接掌「軍團級」單位中最大的六軍團，才七個月就被放去規模小得多的憲兵。楊基榮升中將才半年，下一個職務應該是「軍級」主官，例如花蓮、澎湖、馬祖等防衛部指揮官，或是回到參謀本部擔任聯參次長，結果卻直接扶正接掌六軍團，一下子就變成軍團級主官之首，「接下來還有哪邊能調呢？」

「乍看受重用長期發展不公平」

吳斯懷表示，對幾位當事將領來說，乍看似乎備受重用，但對他們的軍旅長期發展，其實卻是不公平。他也強調，軍隊是龐大的科層體系，即使同樣官階的職缺，也有資深資淺之別，軍官的人事經管，非常強調循序漸進，歷練各種職務，一步一步往上爬。但蔡政府近來的調動，卻打破這樣的規律，有人一下子跳好幾級，有些人在同官階職務上「倒退」。

先前批評「總統不信任國軍」的吳斯懷，曾因此被蔡總統反嗆「他不代表所有軍人」。但吳斯懷說，從近年的人事調動例子，就可以證明：總統或是身邊的幕僚，對於國軍的忠誠度，仍然缺乏普遍性信任；至於國防部長與軍方高層，也沒有善盡規諫之責，坐視制度被破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