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藝3大場館特別服務音樂會歡迎咳嗽遲到還有專屬包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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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1-18 09:00:00聯合報記者陳宛茜／台北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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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賞表演時不必介意不自主發出的聲響、無法久坐進出觀眾席也不需要擔心影響他人，每個... — 欣賞表演時不必介意不自主發出的聲響、無法久坐進出觀眾席也不需要擔心影響他人，每個人都可以身心最放鬆、舒服的狀態欣賞演出。圖／兩廳院提供

衛武營日前遭民眾投訴觀眾愛遲到、咳嗽、小觀眾「哭到牽絲」、手機亂響…希望衛武營能夠進行嚴格控管。然而，這些「亂象」是全球劇場共同現象，台灣三大表演場館早有應對之道。

兩廳院上周甚至推出「輕鬆自在場」，讓觀眾聆聽古典音樂會時可咳嗽、擺動肢體、隨時進出上廁所。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認為，現代劇場是人人的劇場、大眾的劇場，「不是只給健康的觀眾欣賞」。

過去聽音樂會、進劇場看戲，予人「必須正襟危坐」的印象，然而在高齡社會、注重文化平權的時代，此一「禮節」正在翻轉中。

遲到就不能進場？台中歌劇院設「遲到包廂」

觀眾投訴衛武營時指出，工作人員放遲到觀眾進場，影響台上表演者情緒。衛武營藝術總監簡文彬回應，衛武營放遲到觀眾進場，時機點都和表演團隊充分溝通，表演者同意後，才會有「臨時進場點」。

台中歌劇院、衛武營陸續落成後，國家表演藝術中心旗下三館總監曾共聚討論，要不要統一規定對遲到觀眾的處理方式。但最後認為北、中、南三地觀眾習慣不同，開放各館自訂。當時便有人反映，南部文化中心曾有節目開場後關閉大門不讓遲到觀眾進入，觀眾拍門大吼，製造更大干擾。

不同類型的節目，對遲到觀眾的處理方式不同。劉怡汝表示，兩廳院每場演出，都會先跟表演者討論遲到觀遲到的進場時間，比方每首曲子結束時、換幕等。但如果是一氣呵成的曲目，也可能完全不開放遲到觀眾進場。

台中歌劇院除了詢問演出者的意見，還準備了可容40人的「遲到包廂」，提供遲到觀眾進場。台中歌劇院藝術總監邱瑗說，習慣在戶外演出的傳統戲曲如歌仔戲，對觀眾遲到的包容度也更大。她認為，現代的劇場應該是「讓更多人進音樂廳，而不是服務少數人。」

聽音樂會到一半，旁邊小孩突然大哭，肯定是樂迷的噩夢。邱瑗表示，台灣表演場所曾有幾歲以下不得進場的限制，但兒少法實施後為了尊重小觀眾權利，改為在票券背後註明「建議」讓幾歲以上的觀眾進場。

劉怡汝說，家長帶孩子進場時，工作人員會根據經驗判斷，此場表演、曲目適不適合孩子聆賞，「善意提醒」家長可能出現的狀況，並言明若有狀況得麻煩帶出。兩廳院今年也推出幼兒托育服務，讓家長可以輕鬆進場。

但不是小觀眾就不能聽音樂會。張正傑說，他曾帶年方六歲的女兒在歐洲聽柏林愛樂、維也納愛樂，孩子整場音樂會安靜聆聽，「家長應該了解自己的孩子，自行判斷適不適合聽音樂會。」

咳嗽、頻尿…「輕鬆自在場」免煩惱

聽音樂會想咳嗽怎麼辦？大提琴家張正傑透露，早年知名音樂家傅聰在台南文化中心舉行演奏時，曾有聽眾不斷咳嗽。傅聰不悅制止。這位聽眾一直忍，忍到最後休克昏倒、送醫急救，反而把傅聰嚇傻。

多年前，某間知名表演場館曾發生銀髮族「尿椅」。劉怡汝認為，銀髮族有頻上廁所、咳嗽等身體需求，若嚴格限制，等於剝奪他們聽音樂會的權利。兩廳院上周舉辦首場「輕鬆自在場」，讓親子、銀髮、感官敏銳的觀眾或壓力過大的上班族，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參與表演藝術。

「輕鬆自在場」是近幾年國際間展現文化平權的全新表演型態，演出時觀眾不需正襟危坐、可自由舒展身體、座位區保持些微光線，必要時也可隨時離場。觀眾不需介意不自主發出的聲響如咳嗽、噴嚏，無法久坐進出觀眾席也不需要擔心影響他人，每個人都可以身心最放鬆、舒服的狀態欣賞演出。

「輕鬆自在場」在全球許多先進國家已屬常態演出及趨勢，包括英國國家劇院、林肯表演藝術中心、墨爾本藝術中心、甘迺迪藝術中心等場館都已實施多年，不只讓不同年齡、身體需求的觀眾一起共享表演，也為妥瑞症、自閉症患者打開表演藝術的大門。劉怡汝說，推行此一平權觀念需要時間，但兩廳院必須開始嘗試。

當天為兩廳院「輕鬆自在場」表演的是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大會堂銅管五重奏，音樂家會後表示，此一嶄新音樂會型態可以讓孩子開始學會音樂禮儀：「就像你不會一開始就把孩子帶去米其林三星的餐廳、告訴他要正襟危坐，你可能會先帶他到一般的餐廳，小孩可能會跑來跑去，但漸漸就會慢慢學習到應該有的禮儀。」

邊聽邊滑邊拍照…手機控是劇場噩夢

觀眾咳嗽、哭鬧、進出場上廁所…這些「不可控制」的身體反應，對劇場工作人員來說其實是小Case。劉怡汝和邱瑗都說，劇場工作人員最大噩夢是「手機」。台灣人手機不離身，又因電信法規定，劇場不能任意使用電信訊號阻斷設備，只能請求觀眾關掉手機，觀眾卻常忘了執行。導致音樂會演到一半，台上台下渾然忘我之際，突然有鈴聲或推播響起，大煞風景。

邱瑗透露，過去兩廳院舉辦音樂會，結束後工作人員常要在觀眾席間「撿手機」，因為二樓觀眾喜歡邊聽音樂會邊滑手機，一不小心掉下來。

劉怡汝表示，當劇場或音樂廳關上大門，往往可有效阻擋電信訊號。但有些電信業者的訊號特別強，形成「眾人皆無唯我獨有」，使用者渾然未覺，造成無心之過。

觀眾常向兩廳院工作人員抱怨，身旁的人在黑暗中滑手機，手機亮光嚴重影響觀賞心情，「為什麼不快處理？」劉怡汝解釋，節目進行時觀眾席一片黑暗，工作人員其實很難找到「禍首」，「只看到黑暗中的亮點，卻不知道人在哪裡。」

手機拍照也是音樂會一大問題。張正傑說，如果表演期間觀眾拍照，工作人員馬上前往制止，對台上台下的干擾反而比「禍首」還嚴重。他常看到觀眾出言制止身旁觀眾手機拍照，造成更大的干擾。他建議，此時不宜馬上急著處理，而是選在適合時間如中場，勸導違規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