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輛賓士變一船煤礦金正恩瞞天過海戲耍五國

2019-07-18 10:00:00聯合報編譯陳韋廷／報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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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韓如何突破國際禁運

雖然北韓前年遭到聯合國最嚴厲制裁，但該國領導人金正恩近年在國際場合亮相時，均乘著他的防彈賓士座車趴趴走，這讓外界好奇他如何躲避國際制裁網取得這些豪華名車，而華府非營利組織高級國防研究中心（C4ADS）16日發表的調查報告揭露了這些車輛的來源與複雜的走私手法。

紐約時報報導，在跟美國總統川普與俄羅斯總統普亭舉行峰會期間，載著金正恩在新加坡、河內與海參崴街頭穿梭、有時被一群隨扈跑步圍繞的這些轎車是由貨機運入北韓首都平壤，它們是賓士旗下頂級車款Maybach S62與Maybach S600 Pullman Guard，深受世界各國領袖歡迎，每輛要價160萬美元（約台幣5000萬元）。

揭開公海秘密運輸的面紗

華府非營利組織高級國防研究中心（C4ADS）的研究跟紐時的調查均顯示，西方高檔商品正透過複雜的港口轉移系統，公海上的秘密運輸以及虛假的幌子公司進到北韓菁英階層手中。

川普政府將制裁當作迫使平壤認真談判終止核武計畫的一項工具，但這些逃避行動凸顯出制裁的潛在限度。美國官員說，嚴厲制裁是他們唯一可對北韓造成真正影響的手段。在今年2月越南河內峰會失敗期間，金正恩對川普的主要要求就是解除自2016年底起開始增加的重大制裁。

2006年，聯合國應美國前總統小布希的要求對北韓實施制裁，防止奢侈品進入北韓。

但根據C4ADS的報告，北韓在2015至2017年期間從90個國家進口奢侈品。此外，這些網絡和供應鏈貫穿聯合國安理會一些成員國與美國的盟友，包括中國大陸、俄羅斯、日本和南韓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南韓總統文在寅最近訪問北韓時，都跟金正恩一起乘坐他的賓士轎車。

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上月訪問平壤時，也跟金正恩一起站在賓士轎車內接受北韓民眾歡... — 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上月訪問平壤時，也跟金正恩一起站在賓士轎車內接受北韓民眾歡迎。（美聯社）

走私奢移品也走私核武原料

制裁事務專家表示，對於尋求制裁北韓的官員來說，追蹤奢侈品，尤其是裝甲轎車等稀有物品的走私極其重要，因北韓使用類似手法來為核武計畫獲得雙重用途技術。分析人士並稱北韓持續生產濃縮鈾，估計為其增加30至60枚核彈頭。

在談到北韓非法貿易模式時，曾任聯合國北韓制裁執小組成員的海事專家瓦茨說：「北韓在逃避制裁上仰賴著一小群老練、但值得信賴的個人運送國家所需的任何貨物，無論是奢侈品還是飛彈零件，或是幫忙安排資源交易。

聯合國專家小組在今年年度報告中提及，注意到了賓士與勞斯萊斯出現在平壤。去年10月，金正恩出動了勞斯萊斯幻影豪華轎車來迎接美國國務卿龐培歐。

而2輛裝甲賓士S600轎車從歐洲到東亞的旅程，則說明了北韓其中一條奢侈品運送路線是如何運作的。C4ADS與紐時利用了包括航運記錄與衛星影像在內的開放資料，追蹤這些車穿越5個國家的路線。

運送網路的部分細節，也在對官員與企業執行高層中的訪談中獲得證實。今年2月，南韓官員扣押了一艘曾運送2輛裝甲賓士的俄國船隻。

從鹿特丹到平壤的神秘旅程

2輛裝甲賓士的跨國旅程是從荷蘭鹿特丹港出發。根據貨物追蹤記錄顯示，兩個裝有賓士的密封貨櫃，在2018年6月被卡車運進海運碼頭，並被中國遠洋海運集團公司保管，購買車的人當時並不清楚。賓士母公司戴姆勒表示，該公司針對這些車的潛在買家進行了背景調查，以確保不會被轉賣給遭到制裁的人。

這些貨櫃經過41天的航行後，在7月31日抵達中國東北的大連後卸下。它們在港口一直停留到8月26日，之後被裝上一艘開往日本大阪的船，在那又被送上另一艘船，航行3天後在9月30日抵達南韓釜山。

接著則是這段旅程最神秘的部分。這些貨櫃在抵達釜山後一天內就被移往懸掛西非國家多哥國旗的DN5505貨輪上，並被運往俄國遠東地區的納霍德卡港。此時，這些汽車被交給在馬紹爾群島註冊、擁有DN5505及懸掛巴拿馬國旗的Katrin號油輪的Do Young船運公司。

根據文件與採訪內容，從Do Young的註冊資料看不出公司所有人是誰，但明顯跟俄國海參崴商人卡扎丘克有關，而跟這兩艘船合作過的南韓船運機構Han Trade和AIP Korea的執行高層人士表示，卡扎丘克是船的主人。C4ADS獲得的文件也顯示，卡扎丘克在2018年曾被列為Katrin的船東，時間約為一個月。

而載著車的貨輪，原來叫作Xiang Jin號，但在7月27日，也就是兩輛賓士抵達大連的前幾天更名為DN5505，且所有權從香港註冊公司轉移給Do Young。

訊號中斷18天…船上賓士變成煤

之後，載著車的DN5505貨輪在10月1日離開釜山後失去了聯繫，該船自動識別系統停止發送訊號，而這是船隻逃避制裁的常見做法。該貨輪訊號中斷18天，當訊號再次恢復時已在南韓水域，返回釜山途中更裝滿2588公噸的煤，但後來將煤在另一個南韓港口浦項卸下。C4ADS在報告中指出，南韓海關記錄顯示，該貨輪是在納霍德卡港載了這些煤。

納霍德卡這座港口城市鄰近卡扎丘克所在的海參崴，船運數據和船運機構執行高層人士說，DN5505貨輪在載著車離開釜山後，曾回報目的地是納霍德卡港。

C4ADS的報告並未確切說這些車到了納霍德卡後去了哪裡，但研究人員指出，這些汽車可能是從俄國空運至北韓。根據網路影片和航班追蹤資料，北韓國營高麗航空的3架貨機在10月7日飛抵海參崴，而當天恰逢龐培歐與金正恩在平壤會面。